cccream

【太中】不看中也/si/一百次就出不去的房间(上)

非常想看这个梗于是写了、应该是上中下？如果刹不住了当我没说…

时间线设定是武侦宰×干部中

——

墙壁、天花板、地砖，一切都是纯净的白色，唯独 屋子中间有一块漆黑如墨的椅子。太宰治在睁眼看到这个房间的第一刻就知道，这把椅子是为自己准备的。

不像是异能的效果，人间失格之下没有例外，只是如果对方是能够远程操控的幻象系异能者，一切就另当别论。太宰治在脑子里飞快地过着近一个月以来横滨异能力者活动的名单。获取这些信息并且一一记下，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件难事。就在太宰治准备剥丝抽茧地处理信息，将始作俑者揪出来之时，纯白一片的房间起了变化，一行大字浮现在他面前的墙壁。

“不看x/si/一百次就出不去的房间”

太宰治一愣，如果幕后使者将他困在这里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这样的做法究竟有什么意义？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个x指向的是谁？他见证过无数人的死亡，甚至几度将要见证自己的，各种各样的死亡对于前黑手党干部来说就像超市里的货物一样唾手可得，太宰治亲眼见过的死亡比他看的电影还要多上几倍，如果想用这种方法来攻他的心防，未免太过于幼稚。

除非，x是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见证其死亡的人。

要说这样的人选并不少，侦探社的所有社员，太宰治都不乐意看到他们的死亡，不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但是这显然还不够，侦探社的成员每天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总会有太宰治算计之外的东西，就好比国木田又在哪一天要和身缠炸弹的孩子一同赴死，又或者是实打实的诸如飞机失事一样的意外，太宰治会为这样的死亡感到遗憾，再多一点，会任由尽力压制的恶劣情绪淹没自己，没个人样地过上一阵。但是也就只是这样了，更不用说这个房间里一切皆是虚幻，不论看见什么都和现实世界无关，那么即使是侦探社所有人在他的面前上演一百次身首异处，也不能让太宰治的呼吸乱上一分，

所有的思考几乎只在瞬息间完成，在太宰治还没有摸清机制之前，房间里的场景彻底变换了，倒不如说，这个房间消失了。

太宰治身形一晃，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原本长满柔嫩青草的土地被烧得焦黑，枪支的残骸散落满地，耳边隐约有痛苦的呻吟，不远处是一群行动匆匆的黑衣人。但是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信息，太宰治望向天空，可怖的巨兽即将要吞噬横滨，只有一副小小的，鲜血淋漓的身躯挡在它面前。

那是十六岁的中原中也。

这个场景，正是他们和魏尔伦最后的决战。对于太宰治来说，这段记忆从未褪色，再有不过一分钟，中也就会获得胜利，安安稳稳地落进他怀里，然后在非常短暂的休养后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但，这是原来的剧本，在这个幻境里不可能被演绎。

突然之间，一阵铺天盖地的冰冷笼罩住太宰治的心脏，好像有一双无情但有力的手扼住他的喉管，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盯着空中摇摇欲坠的人影，微不可闻的声音从他的唇间溢出，是一声不成句的祈祷。

不要。

原来港口黑手党人人畏惧的黑色幽灵，也会为了某个人向虚空的神明祈愿。

特异点化成的巨兽消失，中也背后的双翼也渐渐消散，他毫无动作，只是往下坠落，像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地坠落。

太宰治伸出双手，接住了一个失去了呼吸的小搭档。

不论是在港口黑手党整日相看两厌的时候，还是叛逃四年后重逢依然针锋相对的时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诅咒对方去死的次数及频率比起森鸥外给爱丽丝换小洋裙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太宰治从来没有哪怕一次是真心实意的，甚至，偶尔以幻想死亡为乐的他，没有一次幻想过中原中也的死亡。在太宰治看来，这个人就该和他的发色一样，永远肆意张扬，将和黑暗同色的死亡远远抛在身后。即使是迫不得已使用了污浊，半副身躯踏入了鬼门关，剩下的一半依然有着毁天灭地的能量，而且在他的不远处，永远稳操胜券的搭档会算准了时间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

太宰治乐于看到中原中也作为人类痛苦的样子，因为这也是鲜活生命的证明。当失去了一切生命迹象的中也躺在他怀里，他的呼吸几乎跟着一同停滞。这该死的异能者操纵幻象的能力实在强大，黏腻的鲜血、狰狞的伤口和逐渐冰冷的身躯，让太宰治几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过去六年都是大梦一场，他其实一直站在十六岁的战场，抱着搭档的尸体不知所措。

都是幻象，太宰治看着怀里浑身血污的中也，在遏制不住的颤抖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真正的中也，现在应该在别墅里喝着睡前的最后一杯红酒，或者是在哪里声势浩大地为港口黑手党打工，更有可能的是，得知他被困的消息，在赶来侦探社宿舍的路上放声大笑。

什么都好，什么都好，哪怕被抓住笑柄，输得一败涂地，中也，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混蛋太宰，不要随便臆想我的死亡啊！”

太宰治在记忆宫殿里狂奔，终于在推开某扇门之后看到了大战后恢复精神，张牙舞爪的中也。头发尚未及肩的小搭档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拳，证明他没有在那一场大战中死去，顺便嘲讽了一下会被幻象搅乱心神，对曾经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产生质疑的记忆宫殿主人。真是让人安心啊，太宰治笑眯眯地接下中也颇有力道的一拳，看着眼前的幻象尽数消散，重新露出最开始纯白的房间。

面前的白色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血红的数字，正从100缓缓地变为99。

“什么嘛，”浅浅的笑意淡去，久违的阴鸷附上太宰治的眼底，他冲房间某处挑了挑眉，“你真是挑对人了。”

中也的死亡，哪怕只是幻象，哪怕只有一次，也远远在太宰治的承受阈值之上。

TBC